自建国开始,美国的强大就是来自於全球各地涌入移民的努力建设,过去如此,未来也是如此。如何进一步迈向更包容移民的社会,考验美国新政府的智慧。
去年美国的总人口约3.2156亿,占全球不到4.3%的人口比重,但却吸引着全世界约20%的移民人口。作为全球移民国家榜首,移民议题在共和党候选人川普(Donald Trump)的爆炸性言语下,成为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讨论度极高的政策项目。美国大量移民潮的涌入,始於七零年代,在美国国会调整移民政策之後;截至2015年,美国合法移民人口约4千5百30万人,占美国人口比重14%。这个数据在2013年还只是4千1百30万人,当时美国总人口约3.1654亿,短短三年内,比重幅度从13%上升一个了百分点;若将时间轴拉长来看,移民人数(含其子女)在1970年到2015年间,成长约350%,但美国总人口成长,却只有约56.8%(1970年美国人口2.0505亿人)。
要精确估算美国境内的移民总数,并不容易,因为除了入籍美国的新公民丶合法永久居民丶外国留学生丶持有长期暂住签证的人士,还有为数不少的海外难民丶寻求政治/宗教庇护者,以及大量的非法移民。据美国移民研究中心(Center for Immigration Studies)交叉比对许多数据後估算,截至2015年12月为止,美国包含非法移民的人数,可能高达6千1百万人。
大量的移民人口移入,让长期居住在美国的人民,已经可以明显感受到原本生活型态的改变,毕竟移民入境,对当地学校教育丶医疗保健丶基础设施丶就业市场丶居民住宅丶交通运输等生活圈,都将造成全面性的影响。移民的影响有利有弊,人民的感受亦不尽相同,但越来越多美国人免不了开始思考,美国容纳新移民的能力还有多少?
2006年—2015年美国总人口数 全球前20大移民国家
此外根据美国2014年的人口普查数据,来自中国丶印度丶墨西哥的合法移民和无证移民人数,分别是12.8万丶13.6万丶12.3万;由此可知,中国已是美国最大的移民来源,其他移入美国较多的国家移民,还有墨西哥丶萨尔瓦多丶古巴丶韩国丶多米尼加共和国丶拉丁美洲地区。来自中国和印度的外来移民,较高比例符合投资移民丶高学历以及科技才的就业市场需求;中国和印度的留学生数量,也是远高於其他国家,毕业後留在美国就业的比例,也越来越多,导致移入美国的人口日益增长。
而在美墨两国边境管制越来越严格以前,领低薪的墨西哥工人会跑到美国从事建筑业和制造业,但美国房地产业在2012年经历过一波大萧条,靠建筑制造业讨生活已不如以往容易,反之,墨西哥国内经济近年有所好转,就业环境越来越好,再加上墨西哥的生育率逐渐下滑,让墨西哥人离乡背井移民美国的诱因,逐渐变少——终於,2015年离开美国的墨西哥人数,超越了入境美国的人数。
川普参与美国总统大选选的主要政见,其中一项就是打击来自墨西哥的地下移民,甚至担心外来移民会与美国人民抢饭碗,但从上述的数据来看,川普描述的墨西哥移民竞争跟就业威胁,显然逐渐被更多的中国移民和印度移民取代,甚至是瓜地马拉丶宏都拉斯和萨尔瓦多等国家的无证移民数量,也逐渐增加。按目前的移民趋势,川普主打的墨西哥移民威胁论,会越来越背离现实。
但除了墨西哥移民,川普还担心叙利亚难民。他提到,必须制止大量的叙利亚难民移入美国,在川普主张里,欧巴马总统允诺入境的一万名叙利亚难民,可能对美国造成国家安全威胁,川普看待移民的态度,显得相当强硬。美国收留叙利亚难民的进程缓慢,一直到今年初仍只停留在三千人左右,直到今年八月,为达欧巴马承诺才迅速累积至一万多名。
其实,合法移民的移入,对美国的经济发展是相当有帮助的,合法移民有较高比例非富即贵,或者属於技术移民,不只可以提供高竞争力的劳力资源,消费力和汇入美国的投资金融也不容小觑。根据CIS的资料,美国移民人口占该州总人口比例较高的州,包含加州(37.4%)丶内华达州(28.2%)丶德州(25%)丶纽约州(27.5%)丶纽泽西州(30.4%)和佛罗里达州(25.3%)等,其中加州,有超过三分之一是移民人口。移民在当地需要食衣住行的基本生活,能够创造消费,加州光是2015年GDP就成长4.1%,超过美国整体2.4%的速度,其新增的就业机会甚至为全美众州之冠。
即使是在2011年美国房地产最低迷的时刻,来自中国丶墨西哥丶印度的购屋能力还是相当旺盛,虽然移民者不全然等於购屋者,但亚裔移民携家带眷,并夹带资产移入美国的移民数量比例,还是相对高。而且,美国在2015年87家资本额十亿美元以上的新创公司,创办人有超过半数为新移民,就业机会因而增加不少。
当然,大量移民的融入,也会对美国社会造成一定程度的负面冲击,变相增加美国纳税人的负担:人口拥挤丶日间塞车严重丶城市建设的负荷量超标丶各种污染和垃圾产生量增加,都是当一个地区人口快速增长时,免不了需要相对承受的负面影响。而无证移民家庭造成严重社会福利支出的负担,也都会反映在该地区的教育丶交通丶医疗等基础资源的分配上。其他社会问题,还包括宗教和恐怖攻击。从今年的美国总统选举不难看出,有一定比重的美国人基於对国家以及自身安全感到担忧,因而对移民产生负面观感。
2011—2016年外国投资人在美国购入资产资金比例情况
自建国开始,美国的强大就是来自於全球各地涌入移民的努力建设,过去如此,未来也是如此;美国是个能支撑多元种族和多元文化的包容社会,随着移民越来越多,如何进一步迈向更包容移民的社会,美国新政府恐怕得多费一点心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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